芝士味的markiepooh

巴纳姆效应 下(下) 【丹罐】【六金】

太配了,炮老师是神仙

火包子:

一被撩就反胃罐X泡吧老油条丹(被撩成功啦)

一被表白就拒绝镇X傻白甜富二代塌(没拒绝啦)








哦嚯!完结了 !我的拖延症使得我现在才完结 真的不好意思 谢谢喜欢巴纳姆的亲故们~




(我真的是良心发现 没把这篇拖成生贺)




已经做成合集啦~


















巴纳姆效应  下 (下)














告白被拒绝是什么样的感觉?




喜欢的心思像云朵一样轻飘飘地浮起,越积越多越垒越厚,慢慢变成沉甸甸的爱。




爱意沉重,一个人难以支撑,才会选择表白,想要让喜欢的人同自己一起接纳这沉甸甸的爱意。




被喜欢的人或拒绝,沉重的爱意变成负担被人嫌弃,顷刻便消失多半;或接受,满腔的热爱被人接纳,喜欢的心思向上浮起,两人一起沉浸在升腾的快乐之中。




然而,两情相悦的事情少之又少,像乌云密布的天空散都散不开。




—————




朴佑镇在清水吧驻唱了一年多,凭借着性格长相加声音,期间搭讪聊骚的人无数,他鲜少有理会的,唯独今天的客人有点特别,特别到让他逃了晚间自习在酒吧由着对方拉着他诉了一晚上的苦水。




“赖冠霖到底什么个性啊,顽固不化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我再这么追下去迟早被他搞疯。”姜丹尼尔连灌了一晚上的闷酒,饶是黄旼炫尽量捡着酒精度数低的给他,也经不住这么喝。




晚上八点,泡吧王字典里美好夜生活的开始时间,姜丹尼尔已经醉倒在了吧台上,趴在桌上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念叨。




朴佑镇看着面前傻大个发了一晚上的疯,终于没了耐心,“那你就别追了呗,见色起意的事怎么还搭扯上这么多有的没的。”




“狗屁的见色起意。”姜丹尼尔勉强直起身子冲着朴佑镇反驳一句,又扛不住酒劲上来的天旋地转,再次趴回去寻找重心,“我是真的喜欢他…”




“嚯,这大哥跟我装纯情少年呢。”朴佑镇双手抱胸深觉信谁也不能信这个邪,“他之前不是还说什么世上没有真感情吗?”




黄旼炫在旁看戏许久,终于没忍住笑了,狐狸眼眯起又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那说不准,人都是会变的。”




人事无常这词要是放金在奂身上,朴佑镇还能信一信,毕竟他是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




一个月了竟然真的一次都没出现过,朋友圈在那天的小护士合照之后也没更新过了。以前隔三差五就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如今恍若人间蒸发消失不见。




朴佑镇想起有那么一个词,叫作茧自缚。




“会变?”酩酊大醉的姜丹尼尔耳朵倒是还在正常工作,他趴在桌子伸手扯扯朴佑镇的衣角,“帮我个忙,让赖冠霖也变变。”




“变什么?”




“变得喜欢我…”




手晃悠了几下就无力地垂下,他一愣,觉得这土味情话真耳熟。




迎新晚会后没多久就入了秋,雨季来了就赖着不走,一场雨停了下下了停,连绵不断一周都没消停。




朴佑镇站在食堂门口,看着楼外的瓢泼大雨,纳闷不过吃个午饭的功夫,怎么雨下成了这样。




他思前想后,这个点要是叫打游戏到天亮才睡下的朴志训来给自己送伞,那和找虐没什么区别,他还不如自己硬气一点淋着雨回去。




只不过…




外面刮着冷风,几滴雨呼到他脸上,朴佑镇又开始后悔自己饿撑了没事干选离宿舍楼最远的三食堂吃饭这事。




男人的硬气来得快散得慢,他握了握拳头,低下头咬牙打算往雨里冲。




还没起跑便被人一把拉了回来,他回过头,看见那张白净的饺子脸。




这是迎新晚会之后,他第一次碰见金在奂。




金在奂一手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另一只手拽着他的卫衣袖口,“这么大雨真往里冲啊?”




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外套,绿色这颜色有一功能,能把白皮显得更白,金在奂笑着问他的时候,脸颊肉鼓起,像入水的饺子。




秀色真的可餐,朴佑镇明明刚吃完饭,现在又开始饿了。




“学长我没带伞…”




“回宿舍吗?我送你。”金在奂原本带着笑意的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你别介意就行。”




介意?这种倾盆大雨之下宛如救命之恩的举动,他干嘛要介意。




朴佑镇先是不解,等到客气推脱几下俩人一起步入雨幕之中时,他才明白金在奂口中的介意是什么。




这伞,着实是太小了。




即便是肩头相碰并排走,俩人靠外的胳膊也会被淋个湿透。




朴佑镇自己一个蹭伞的倒是无所谓这些,但金在奂本身有伞被自己连累到淋湿,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雨势逾大,也没犹豫多久,他很自然地将手搭上对方肩头,揽入自己怀里。




金在奂偏头看他,热气撒在他的侧脸。




朴佑镇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张饺子脸,“雨大,最近换季着凉了容易感冒。”




“奥。”金在奂便由他揽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上次吉他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




“小事儿。”后腰的位置还隐隐作痛,他的回应有些心虚。




那天在迎新晚会,其实是守株待兔赶巧走了运。




大一的时候剃头担子一头热地入了吉他社,入社了才知道金在奂压根不是社员,只是那天招新被同系部长叫来帮忙的。熟络搭讪的机会荡然无存,朴佑镇欲哭无泪,还得苦逼地来参加社团的表演任务,一直到在节目单上看见金在奂的名字,他穿了自己认为非常酷帅的衣服,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找金学长要个微信二维码。




朴佑镇猫着腰在后台偷看金在奂了老半天,斟酌着怎么样上去搭讪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猥琐刻意。




谁知道早前在舞社落下的腰伤都开始发痛,他还没思考出来一个不尴尬的开场白,朴佑镇捂着后腰直起身子,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要么再等等吧,唐突搭话会引人反感。




他转过身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却被高跷鞋踩穿琴身所发出的巨大声响绊住了脚。




再回过头他就只能看见,断了琴弦的木吉他和一脸委屈的金在奂。




金在奂委屈的时候会努嘴,下嘴唇向上顶,可爱到他挪不开眼。




木吉他被穿孔,他也不嫌弃地抱起来,努着嘴重新坐下小脑袋瓜不知道在放空想什么。




朴佑镇站不远处看着他忽然开始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什么,终是按耐不住了。他扬起笑容舌尖舔了舔虎牙尖,走过去的时候不忘带上自己放身边拿来参加表演的吉他。




“哇!”




眼看着对方的心思全在突然出现的吉他身上。




“学长?”




朴佑镇忍不住提醒他。




后台噪杂但灯光很亮,金在奂抬头看他的时候,眼底印出了光晕。




皎如日星,照进了他的心里。




也许因为人生活在地球上,地球是个不规则球体,所以人们大都喜欢绕着圆兜圈子,明明一生不算长,明明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浪费。




“小事儿。”




借着雨势,金在奂还在朴佑镇怀里呆着,身体温热的体温隔着外衣传进他的臂弯,朴佑镇又一次舔舔自己的虎牙尖,有点紧张。




“学长唱歌很好听,我很喜欢。”他咽了咽口水才说出口。




“啊~”金在奂这次没偏头看他,尾音拉长若有所思。




雨路难走但也总有走完的时候,朴佑镇眼看着快到自己宿舍楼下,心里面已经打好了感谢学长的腹稿。




“人都得学会变通。”还靠在他怀里的金在奂忽然开口,说的话还有些难懂。




朴佑镇站定,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金在奂也转身看他。




本来伞下应该没什么光亮了,谁让撑的是把透明伞,谁让金在奂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借着阴雨连绵的暗光也能在他眼底折射出光亮。




“要不你学习学习,从喜欢歌声变成喜欢我本身?”




绿外套依旧衬着他的饺子脸,朴佑镇又想去舔虎牙,无奈过于紧张,牙尖咬破了舌尖,徒留下口腔里的一丝甜腻血腥。






—————




食物的香气能将人从深度睡眠中唤醒。




雨声和油炸声类似,但姜丹尼尔更吃后一套。




他在炸物声和油煎香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被宿醉的头痛感轰到天灵盖掀开,难受地皱眉哼了一声。




房间贴着米白色的壁纸光亮干净,窗台上摆着一排各样绿植,日头正好阳光从窗台照进,铺洒在白色的被罩之上,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味,俨然一副美好生活的样子。




可是这不是他的房间。




反应过来的姜丹尼尔蹭地一下坐起身,顾不上脑壳的疼痛,来回转悠着打量这个房间。




这么干净也不会是金在奂那个邋遢鬼的房间。




那么这是谁的房间?




木质房门被人轻扣两下,倚门而站的赖冠霖告诉了他答案。




“醒了?”阳光顺势洒在赖冠霖身上,他系着围裙也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醒了起来吃午饭。”




口气冷淡到姜丹尼尔连问个自己为什么在这的勇气都没。




“霖霖等一下!”见他转身要走,姜丹尼尔脱口而出。




喊出来的时候俩人皆是一愣。




我日哦。




姜丹尼尔眼皮跳了跳,他喝傻了吧怎么把微信备注叫出来了,还叫得如此顺口。




许是赖冠霖心理素质极佳,快速反应过来问他要干嘛。




“衣服…”姜丹尼尔觉得尴尬不已,赤裸着上半身拿薄被将自己的下半身围起,一丝不挂躺在刚拒绝自己告白的人床上这事绝对可以拿到尴尬顶级证书。




“你的因为昨天吐了一身,洗了还没干,先穿我的吧,衣柜里就有,你随便挑。”赖冠霖没等他道谢,利落地转身离开,就是步伐不太稳当。








等到他穿好衣服踏出房门的时候,赶上赖冠霖将最后一盘菜摆上餐桌。心灵手巧的赖医生又会炸土豆饼又会做蔬菜沙拉,房子整洁无异味干净无垃圾,可惜怎么就不是个gay呢。




姜丹尼尔拉开椅子坐下,想起赖冠霖拒绝自己告白的事,又一阵遗憾难受。




“你倒是会选。”赖冠霖坐他对面,瞥了眼他身上的衣服说。




姜丹尼尔身子一僵,他打开衣柜的时候就看见两件同款不同色的巴黎世家卫衣挂里面,觉得挺好看的就选了其中一件,穿的时候才发现吊牌都没摘。




怕对方以为自己是不愿意穿旧衣服,他赶紧解释道:“吊牌我还没摘,等衣服干了就脱下来还你。”




赖冠霖拿起筷子,“没事你穿着吧,还挺好看。”




眼见情况有所好转,姜丹尼尔赶紧钻空子支支吾吾地问,“那个…我怎么会在…”




“在我家?”赖冠霖夹起一块土豆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下去才回答,“朴佑镇说金在奂把他拉黑了联系不上,你醉得跟滩烂泥一样影响生意,叫我把你接走。”




“那你的嘴角…”




赖冠霖夹菜的手一顿,目光瞥过来眼底像是压着火气。




姜丹尼尔被看得心里发毛,可是打他睁眼看见赖冠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问为什么你的嘴角有血痂。




是不小心受伤了?还是被喝醉了的他伤了…




关于昨晚的记忆他模糊到无从记起,可是换衣服的时候,后背的抓痕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该记起点什么。




“你嘴角为什么烂了?”姜丹尼尔鼓足勇气又问了一遍。




“狗啃的。”对方冷冷道。




“那我背后的抓痕?”




“猫挠的。”




“……”




心下了然的姜丹尼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叹了口气虔诚般地递出自己的手腕,低下头宛如十二台忏悔录重现,“你报警抓我吧,我就是个混蛋。”




姜丹尼尔模糊的记忆终于勉强唤醒起一点,第一个画面就是他将赖冠霖压在身下,唇舌轻舔对方的锁骨,黏腻地说:






“霖霖,你好甜。”








霖霖这名他当然叫得顺口了,昨夜叫了一整晚练的。






———————




朴佑镇从出生开始就深受男人不能矫情的思想灌输,干什么事都果断速度,唯独一到感情这事上,兜着圈子来回绕。




而性格柔和做事温吞的金在奂,对待感情实则直进到吓人,接连几次的直接表白吓得朴佑镇心脏突突的。他一开始只是慢慢靠近慢慢熟识,没成想他才往前走了一步,金在奂就以疾跑的速度越过九十八步的距离,还在仅差的一步路上布满郁金香花瓣,满脸期待地等着朴佑镇自己踏过来。




什么事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往往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顾虑,朴佑镇正是如此。




他想起自己平庸的家世,想起金在奂家遍布A市的产业,想起他中不溜的学业,想起金在奂保研的成绩,想起他在酒吧驻唱的兼职,想起金在奂和他之前全无交集的人生。




朴佑镇知道自己并不差,只是优秀的人太多。




朴志训说他装大尾巴狼,可他是真的没准备好和金在奂谈恋爱。




他想着或许等实习工作稳定,或许等他能证明自己还有那么点能力的时候再在一起,是不是就能长久地一直走下去。




金在奂的性格长相声音,完全就是照着他喜欢的模子长出来的,这样的人一旦开始了他就会固执地不想结束。




他怕分开,怕恋人疏远,怕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唯独漏了变心这一茬。




就比如说现在,朴佑镇猫着腰躲在一盆盆栽之后,看着不远处和小护士聊天的金在奂。




他觉得这一幕真似曾相识,只不过这个小护士远不及高跷队让人放心。




男人变心就和海啸突发一样,突如其来始料未及。




别问他怎么知道金在奂在哪家医院看病的,他倒是想问问金在奂为什么要挑着赖冠霖呆的中医院小护士聊骚。




金在奂和姜丹尼尔是撞邪了吗,非要勾搭这个医院的人。




眼看着没聊几句又要掏手机出来自拍,朴佑镇忍无可忍,再一次直起身,就是走上前的时候手边没了熟悉的吉他。




“你和我谈谈。”他拉着金在奂就走,本以为突然出现对方会反抗因此手上用了劲,结果拉了一路都非常顺从,金在奂就由着他拽也不吱声。




在医院门口松开的时候,手腕上留了红印。




“抱歉。”朴佑镇有些慌乱,他觉得自己本没有理直气壮质问你怎么变心了的资格,这么贸然把人拉出来完全和之前一头往吉他社里钻没什么区别。




金在奂今天穿了件米色卫衣,衬得整个人像极了一个奶团子,他站着没说话,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才问,“就…说完了?”




“啊,没有。”朴佑镇更慌了,“我其实是最近都没见你,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探病。”




“……”




金在奂有些无语,“那告诉你的那个人没跟你说,我的病是长虫牙了吗?不用探。”




“抱歉。”




没说几句话,朴佑镇已经道了两次歉了。




“算了,我就知道姜丹尼尔那些主意都是扯屁的,我直说你看行么?”




金在奂朝他摆了下手,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朴佑镇眯了下眼睛没留神头也跟着点了点。




这就算是同意了。




金在奂撸起袖子,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插着腰想了想发现自己一句矫情话都憋不出来,他无奈地笑了,“合照是我拜托那个小护士陪我拍的,因为我经常来这边看牙。”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喜欢这事没法控制,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你。我知道大老爷们的张口闭口都是喜欢很矫情,可是没办法啊…”




他说着摊了摊手,手指修长握住了一手阳光,金在奂的眼睛看他时总是亮亮的,像瞳仁里装了只为朴佑镇发光的小灯泡。




“我一看见你,脑袋里面就只有这个词。”




朴佑镇家的真男人教导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是真tm想抱着面前的人哭一场。




那些顾虑有个狗屁用,它快弄丢这么好的爱人了。




“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什么计谋策略的用感情上都是对感情的亵渎,我的爱就明晃晃地放这了,你要是喜欢我你总能看见,我何必折腾来折腾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金在奂插着腰想了会,来了个收尾,“反正我就赖着不走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




“我爱你。”朴佑镇这次没舔虎牙,直白果断地说。




金在奂愣了,如果他的耳朵没出现幻觉,这话应该就是他面前的人说的没错,不是路边小卖部八点半狗血剧传来的声音。




“你说什么?”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朴佑镇伸手牵过他的,温热的掌心裹住他发凉的手背,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爱你,比喜欢更喜欢的爱你。”




眼神真诚深情,像浩瀚宇宙,容纳了金在奂眼底的星月。




“我日哦。”




金在奂在这个氛围之下选择了爆粗口,然后甩开朴佑镇的手直接扑了上去。




他的头搭在朴佑镇的肩上,鼻尖是他最喜欢的那股冷冽清泉味,胸膛前是比谁都要炙热的体温。




“我也爱你,比喜欢更喜欢还要再喜欢的爱你。”






————————




秋季多淫雨。




淫雨的本意是连绵不断的阴雨。




姜丹尼尔醉酒的那晚,赶上秋天雨季,也不知是不是进车之前淋了点淫雨,进了赖冠霖的家他才会被勾起淫欲。




当然,连他自己都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借口说辞。




脑海里就像开了窍一般,想起一个片段就浮现起另一个。




例如门还没关上他就扣着对方的手腕强行吻了上去,真像饿虎扑食,唇齿间咬破了嘴皮,血腥味才让他找回了点理智。




例如脱自己衬衫的时候太过麻烦,所以他一把拽开了衬衫扣,纽扣崩掉在地上,衬衫都废了,更别提洗了再穿。




例如他撑起身子,挺身而入之时,因为痛感被赖冠霖在后背抓出几道血痕。




他自己琢磨了一下,人是他扑到墙上啃的,衣服是他丧心病狂扒的,床是他色胆包天强上的。




大体就是这么个过程。




他干的这事送去局子足够了,受害者还起个大早收拾了卫生做了午饭企图帮自己隐瞒这件事情,更显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尤其是在他提出送他去局子的时候,还把他的胳膊推了回去,让他先吃饭。




天啊,上路前还不忘让自己吃顿饱饭,学医的都是人间天使吗?




姜丹尼尔感动到不行,狼吞虎咽就差舔盘子,吃完饭又很是乖巧地跑去厨房帮忙洗碗,誓要挽回自己人渣禽兽的扭曲形象,就算以后断了联络也要留个稍微不那么败类的结局。




想到这他洗得更加卖力,泡沫飞起来粘到他的头发脸颊上,他还全然不知拿着海绵搓得起劲。




赖冠霖看见他那傻样,憋着笑上前,伸出食指蹭掉了他脸颊上的泡沫。




傻大个动作一滞,然后笑得露出牙花,搓得越发起劲。




“我其实有点纳闷,你喜欢我什么啊?”赖冠霖靠着流理台难得抛出了一个提问。




之前没想着了解,有了肉体关系反倒好奇了。




“你长得好看啊。”姜丹尼尔专心洗着碗,不假思索。




“……”




赖冠霖料想到了又是这种油腔滑调的回答,撇撇嘴打算把台上的调料收进柜子里,刚抬手把柜门打开,他听见姜丹尼尔又开口说:




“而且你关心我,对我有所认可。”




“说真的,除了金在奂我还没碰见过这样看待我的人,我爸都瞧不上我,更别提那些狐朋狗友。”




“可你和金在奂又不同,我和在奂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经常帮他出头打架,他了解我是哪种人,所以才看得起我。可你就不同了,我们认识也就这么一段眨巴几下眼就晃过的时间,你却说你了解我,说我…”




姜丹尼尔终于把目光从水池里挪开,抬头看向赖冠霖,赖冠霖也在看着他,视线轻而易举就相交起来。




他的眼底没有情愫,是感激。




“说我是个好人。”




姜丹尼尔笑得眯起眼睛,门牙好像救助中心那只白兔的兔牙。




“可是说你是好人的人,并不会只有金在奂和我,万一以后会有更多呢?”




果然,肉体关系改变人际交往,赖冠霖破天荒地连问两个问题。




“不会有了。”姜丹尼尔看着他,说得异常肯定。




“带我看病,关心我身体,不爱聊微信也在努力回应我,能做一手好菜还长得这么帅的人,就你这一个了。”




“再也不会有别人比你更珍贵了,所以我只喜欢你一个。”




姜丹尼尔早就厌烦了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他厌倦却又无力摆脱,赖冠霖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头一次想要伸手触碰,想要跑着去追逐,头一次觉得生活原来如此有趣,滑滑板也可以与人分享,取个药也能有人相陪。




让他体验到这种生活的人,是赖冠霖。




他足够珍贵,所以值得喜欢。




姜丹尼尔没觉得这是什么恶俗情话,他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因此他说完以后,快速地皱起眉头,抬起胳膊掩住了鼻子。




“霖霖你能先把柜门关上吗?你柜子里是不是放了没吃完的鲱鱼罐头,怎么这么难闻。”




赖冠霖的手还搭在柜门上,他原本淡漠的神色有些反常,眼眶边缘微微发红。




秋季淫雨。




窗外又没完没了地下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丹尼尔…”




这声丹尼尔仿佛摁下了记忆的开关,姜丹尼尔瞬间记起,在他因为口腔中的血味而恢复理智停下时,有人勾住了他的脖子说丹尼尔继续,在他打算慢慢解扣子时,有人催促他说丹尼尔快点,在他犹豫是否要做到彻底时,他看见赖冠霖意乱情迷的一张脸,白净的脸上泛着少见的红晕。




他的手搭在他的后背上,声音带着蛊惑的情欲。




丹尼尔,进来。






修长的手指在柜门上吧嗒几下,原来杏仁眼饱含深情时一点也不空洞,赖冠霖笑得宠溺。




“我这个柜门要是关不上了,你能负责吗?”






姜丹尼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丢下橡胶手套欺身吻上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能,终身负责。”






都说了秋季淫雨,不干点正事真对不起这场雨。






——————






赖冠霖染金发是有原因的。




不是突发奇想不是一时叛逆,是为了纪念一位病人。




突然染回来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遇见了自己的爱人。




那是他开始在医院实习时,经手的第一个病人。




医生本该看惯生离死别,可他还没练就这项技能。




她是个乖乖女,绝症晚期最后的心愿也只是想染头绚丽的浅金发色。




这愿望直到被推进手术室也没实现,赖冠霖记得手术的前一天,他去查房,女孩还笑着跟他说:




“其实我皮肤黑,染了也不一定合适,倒是赖医生皮肤这么白,染了肯定更加帅气。”




赖冠霖推说他怕头皮疼,还是算了吧。




女孩突然正经了起来,有些诚恳地拉着赖冠霖的左手,“赖医生你要答应我,替我多去看看那些酒吧夜店,用你这张帅脸,拯救那些孤独的灵魂。”




他的食指推了女孩的脑袋,心念现在的女孩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天泡夜店的人能孤独?也就只有你这种没去过的小女孩会有这种幻想。”




女孩抚着额头,懊恼道,“明明就有啊,我之前去救助站看小动物,那的一个帅哥哥就告诉我,他爱泡吧没朋友只能来找小动物玩,让我别跟他学。”




赖冠霖的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把这些话当做玩笑话,嘱咐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手术。




她再也没能拽着赖冠霖的手,问他可以带我去夜店看看吗。






A城的大点的夜店都在一个区,旁边就是窄车道和护城河。




窄道上都是各家夜店的私人专属车位,一到晚上都会停满各种豪车,在夜店喝没喝高的平常人都会识相地换道走,不小心刮花哪辆都赔不起。




那天赖冠霖刚染完头发,头皮确实疼得厉害,他沿着护城河道一边发呆一边散步,余光里红黄蓝色的车引起了侧目,他才发现竟然走到了女孩心向往之的泡吧区。




赖冠霖对声色场所一点兴趣都没有,正打算揣兜继续走,抬眼便看见护城河边的扶栏上坐着一个人,还穿着警察制服。




那人一点安全措施都没做,双脚就那么在空中晃悠,侧脸都带着落寞。




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在执勤。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赖冠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人先拽下来,又看见他接起了电话。




“在奂啊…我?我当然忙了,忙着泡吧。”




“安静是因为我在厕所隔间啊,怎么了?”




他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河道,左右是空无一人的走道。




“行啊,我来帮你,就那家清水吧是吗…我马上过来。”




穿着制服的人笑着挂了电话,单手撑着一个侧翻便平安落地,开着街边停放的一辆Koenigsegg就走,对这个夜店天堂没有丝毫的留恋。




今生第一次,他觉得一个陌生人有趣。




赖冠霖想了想,站路口招了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他报出了那家清水吧的名字。






女孩曾提过,救助中心有只非常可爱的柴犬,正巧姐姐想要养只狗,赖冠霖说自己换了班帮她去选。




站在救助中心门口,看见姜丹尼尔穿着一身厚重蠢笨的工作服,对着一只猫咪自言自语还乐呵呵时,赖冠霖想起来女孩说的那个夜店哥哥。




那个爱泡吧,没什么朋友,孤独到和动物玩耍还规劝小孩别走他老路,高大帅气的夜店哥哥。




拒绝告白是因为他暂时还分不清对方的真情假意,他理论能力扎实,实则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要往前迈一步很难。




没成想萨摩耶旅行日志停更以后他浑身不舒服,接到朴佑镇的电话更是想也不想直奔到清水吧,直到身上挂着沉重的挂件,他勉勉强强摁开指纹锁,就被压在墙上时。




非但没有心生抗拒,反而还主动迎上。




赖冠霖这才懂了。




他已经迈出好多步了,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之前也不知道听谁说过,命定的缘分就是,兜兜转转,还在这里。






——————




后来,清水吧还是两个驻唱轮班倒,只不过裴珍映开始爱靠着吧台发发呆。




“你最近老琢磨什么呢?”连料事如神的黄旼炫都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朴佑镇和之前每天来吧里喝牛奶的学长好上了,为什么姜丹尼尔真的追到了那个金发的高冷帅哥,为什么倒霉催的我还没有找到新的兼职?”




“噗…”黄旼炫掩嘴笑了,“虽然这话有点土,但我觉得都是因为爱。”




裴珍映一听这话,睁圆了眼睛要极力撇清自己,“我不是,我是因为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我原本想着等你长大再有所行动…”黄旼炫伸手揉揉面前人的头发,对方的头很小,他宽厚的手掌快要完全盖住后脑,“可是怎么办,我们珍映真的太可爱了,我很怕被别人卷跑。”




裴珍映愣了愣,起身拉起黄旼炫就往外走,街角的酒店情人节还限时优惠呢,所以这种在他眼里都不算问题的事,轻易就可以迎刃而解。




“怕被人拐跑就打上自己的标记啊,这有什么难的。”








—————








后来的同一天,金在奂因为朴佑镇没查过郁金香花语而生过气。




“颜色不一样花语都不同,我很用心给你选的颜色结果你都没查过?”




朴佑镇一边伸手掐了掐饺子脸,一边从身后掏出一支白玫瑰,“别生气啦,这个送给你。”




金在奂快要气昏过去,这就是他们吃饭的这家西餐厅在白色情人节送的赠品啊。




“这个的花语我查过。”




眼看着金在奂又要发火,朴佑镇赶忙说。




“这是我对你各种爱意的回话。”




金在奂压着火气,点开了手机的搜索功能。




看见花语的时候,他有些发愣,怒气一下荡然无存,还kkkkk地笑起来。




“滚过来!”他朝朴佑镇张开怀抱,“老子要亲你!”








我足以与你相配。








———————




后来同一天的同一天,姜丹尼尔因为没收到情人节礼物而生气。




“我的实习工资全砸着买那两件情侣装了,你自己先穿上了也没感谢我,现在还来怪我,身为你的亲亲男友我是真的感到难过,工薪阶层就活该被地主阶级剥削吗?”




相处时间一长,赖冠霖也学会了油嘴滑舌那一套,还装模作样地要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偏偏姜丹尼尔就吃这一套。




哪还有生气的样子,冲上来就搂着赖冠霖撅起嘴:“男友,亲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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